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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正文

    第254节  第二百七十三章

    好一会儿,他才勉强道:“那你凭啥叫扎合去帮你卖命”

    “他愿意”

    他愿意因为他愿意

    就如自己,穿着汉服,来到这里,只为讨她欢心,还被她的侍卫奚落。

    自己生平,又何曾受过这样的鸟气自己干嘛要讨好这个该死的女人她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又是羞愧又是愤怒,嚷道:“汉儿真是该死的狡诈的汉儿花溶,你跟其他汉儿一样的狡诈。来我大金的土地上,也要行这样的手段,最后谋害我大金的人”

    花溶也怒了:“我谋害你什么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花溶气得说不出话来,金兀术见她满面通红,长睫毛垂在眼帘,遮盖住清晨起来的那种充满活力的面孔。

    她生气,她被自己骂得气急败坏。

    心里很是得意,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生气会令人如此开心。

    恨也罢,怒也罢,总要这样活生生的,方能觉得实在。

    他大笑起来,扬长而去。

    走到门口,又不忘大声补充一句:“你那两个该死的奴才,本太子都要赶出去,让他们被大太子抓去,是死是活,也跟本太子无关。不过,邢皇后,你爱救不救,本太子不管了。”

    太阳升起在远处皑皑的白山上,那些白雪是终年也不会融化的,日积月累,仿佛,只有神仙才能达到,凡人只能遥远膜拜。

    秦大王勒马,停下看这异国的红日。

    通过这条满是尘土的驿道,就是燕京了,那些异国的男男女女又是什么样子他忽然觉得恁地好奇。

    他的眼珠子,在眼光下发出一种极其可怕的红色的火焰,仿佛某种动情的野兽。一路北上,几乎每一天,他都被一种无尽的qingyu煎熬所折磨。

    纵横多年,他向来少不了女人,可是,因为那个毒誓的约束,也因为心情那种微妙的波澜,再也没法找其他任何女人。

    只是,丫头,那个该死的丫头,那么遥远,甚至,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他胸膛里的火焰,仿佛要把对面白雪山上的晚年积雪沸腾起来。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为何会发狂一般从海上追到陆上,又从陆上追到金国

    自己需要她,迫切地需要。

    需要得到。

    若要得到,唯有先毁灭。

    毁灭一切阻碍自己的绊脚石。

    因为这样的qingyu煎熬,对岳鹏举的恨,渐渐地,蔓延地,在骨子里渗透,甚至开始恨她真正地恨她自己命中的魔星

    他心里忽然有个很奇怪的想法:

    如果她死了,自己是不是就不用再遭遇这样的qingyu煎熬了

    他被自己内心里这个越来越强烈的想法吓了一跳。

    甚至在进入军营伴随她被她赶走,他都不曾这样恨过。

    自始至终,他都不曾恨过她。

    在来到金国之前,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恨的是岳鹏举,真正恨的唯有他,正是他花言巧语,乱伦无礼,才有自己的“夺妻之恨”。可是,当这种恨,得不到发泄,逐渐在心灵的角落里膨胀时,才明白,也许,真正的毁灭,也许才会带来真正的痛快。

    “送入洞房”

    “送入洞房”

    声声刺耳,往日不曾明白的锥心刺骨,这时才明白,花溶,已非昔日海岛上自己能绝对掌控的小丫头,更不是自己拜堂成亲过的妻子。

    她是铁了心的离开和决绝,自己纵然千辛万苦,也是得不到的。

    就如刘家寺金营的搏命,就如茫茫大海上的舍身所换来的,唯有她的背影,和跟其他男人的“送入洞房”

    他下意识地伸手进怀里,如昔日许多次做过的动作,可是,怀里空空的,再也没有了那张年庚婚贴没有了,早已碎成破片,如心一般,化为灰烬了。

    恨意和qingyu,交织着,仿佛在心脏弹奏一曲爱的葬礼。

    他本是海盗,只知道看中什么就一定要得到。

    可是,得不到呢

    得不到就抢

    抢不到呢

    抢不到就毁灭,如此,方能开始新的生活。

    他下意识地提提手里的大刀,沉甸甸的,重38斤,是他多年相伴的武器。此刻,他想,这把刀在异国的土地上,第一个饮血的人会是谁

    这一日,艳阳高照,纵然在这北方,也明显感觉到天气转暖。

    延寿寺是原辽国燕京外的名寺,规模宏大,有几百间屋子。因为射柳节观礼,宋徽宗等一行战俘,全部被迁徙到这里。

    尽管延寿寺很大,但因为住了一千八百多人,还是显得十分拥挤。射柳节的前几天,金国方面提供的饮食还相对充足,但随后,供给就越来越贫瘠,宋俘们食不果腹,加之天气转热,拥挤不堪,病菌流行,很快,便有大量老弱死去。而居住在延寿寺北边的女子情况更是不妙。几百女子拥挤在几十间屋子里,全是原来宋国的王妃、宗姬、命妇等等,射柳节上,金国男子大多集中涌来,于是,这些女子,十之八九便沦为娼妓。以前赫赫有名的一间名寺,半壁已经成了金国的另一个“洗衣院”。

    宋徽宗得知这些情况,心情更是糟糠透顶。

    这一日上午,他和乔贵妃对坐,夫妻二人,早已白发苍苍,就连昔日风姿绰约的乔贵妃也红颜不再,整个人如一憔悴老妪。

    门外,一人进来,辫发左衽,跪下叩头行礼:“臣秦桧叩见太上陛下。”

    宋徽宗见他一身金人装束,行的却是汉礼,忽然醒悟过来,急忙伸手扶起他:“不必多礼,老拙已是阶下囚,休得再称官家。秦状元,你如今在大金身居何职”

    秦桧说:“蒙四太子提携,臣如今升参谋军事。”

    其实,在这之前,秦桧纯粹是金国的一个牧羊牧马弼马温,不过,金兀术有心利用他,近日要王君华给他封了一个女真的官长,非常低级,秦桧学了点女真话,又为提高自己的身价,便将这官职按照汉语,自己翻译成“参谋军事”。

    宋徽宗说:“原来如此,秦参谋,请容老拙还礼。”他说完,深深地作揖,秦桧急忙跪下:“太上陛下折杀小臣,臣本是宋臣,不忘宋德”他说完,又跪下深深叩头,泪流满面。

    宋徽宗以前对这个状元郎印象并不深刻,但这次见他这番言行,心里对他极有好感,心想,秦桧虽然暂时屈从金人,却不忘故主,真是难得。

    宋徽宗居在延寿寺,本是等待着宋国使节团带来好消息,可是一连几天,宇文虚中等人跟蒸发了似的,再也没有下落。他情知估计又是被金人扣押了起来,仓惶地,急忙问秦桧:“秦参谋在外面,可知大宋使节团的消息”

    秦桧说:“臣今日来叩见太上,正是因为此事”他压低声音,“臣跟随四太子,听得金国现在大体分为两派,主和主战,分歧很大,这次使节团被大太子扣押,大太子性悍,不得不小心行事”

    宋徽宗说:“既是如此,老拙就修书一封,转交四太子。”

    “是。”

    宋徽宗命人取了笔墨,提笔要写,却又放下,长叹一声:“老拙在此,久已疏于笔墨,秦状元才思敏捷,不妨替老拙行文”

    秦桧也不推辞,提笔就写。他状元出身,揣摩着宋徽宗的心境和语气,写出来,宋徽宗一看,真是恰到好处,十分满意:“秦状元真是好文采,老拙甚为满意。”

    他当即另外用纸,将秦桧的草稿抄写一遍,用的正是他那著名的瘦金体。

    秦桧取了宋徽宗手书,正要离开,宋徽宗拉着他的手说:“秦参谋此去,请尽心劝谕大金的元帅们。老拙若能南归,必不忘记这番大恩,自当重谢。”

    秦桧苦笑着:“臣虽在四太子麾下,可是不过一卑贱小吏,仆役般为人使唤。臣与臣妻,日思夜想,渴望叶落归根,魂归故里。只求太上陛下南归后,得以重金赎回臣,臣就感恩不尽了”他边说,边用手擦了擦眼泪,更令宋徽宗觉得他忠诚可靠,急忙说,“若得归还,老拙誓不相负,必令当今九哥重用于秦参谋”

    九哥自然就是赵德基,宋徽宗此时在北方日久,也用排行,热情地称呼自己的儿子。

    秦桧告辞出去,下了延寿寺,又走过一里路,早有王君华等在那里,见了他,立刻道:“事情如何了”

    秦桧急忙将宋徽宗的手书递给她:“夫人,拿到了”

    王君华一把拉过来:“你此番出力,四太子重重有赏”

    秦桧大喜:“四太子要召见我”

    王君华白他一眼:“跟我走吧。”

    秦桧跟在她后面,但见她打扮得十分妖娆,此时天气微微转暖,便如金国女子一般,袒露着半边肩膀,白酥腻滑的。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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