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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正文

    第308节  第三百二十七章

    她一推,二人乐成一团,岳鹏举情难自禁,低下头,就吻住了她的唇。他的吻非常激烈,花溶由柔顺地应承到主动的回应,声音沙嘎嘎的,心里忽然无限心酸,自己和鹏举,就是这样了么只能这样了么

    好一会儿,她埋在他的怀里,不言不动。再抬起头,却见岳鹏举双眼晶亮,柔和如一汪深刻的泉水,仿佛能照出人的影子来。

    她长叹一声:“鹏举,你这样,真是辛苦”

    他却兴致勃勃,一点也看不出沮丧的情绪:“你放心,一定会好起来的,现在不是好了许多么再过一些日子,一定能好”

    这倒是真话,这些日子,那些虎豹豺狼、大熊都遭了殃;单看一屋子的虎皮,花溶甚是感叹,她出自贫寒之家,从不曾品尝什么“熊掌”之类的,没想到受伤后,得岳鹏举打猎,天天都是极品“山珍野味”:从昂贵的灵芝到虎骨熊掌,从站立不稳到行走如常,她心里也慢慢地从绝望到希望,潜意识里,也认为自己能好起来。

    只要自己能好起来,岳鹏举付出这些,才不枉然。

    就怕的是自己好不起来,今后,又有谁去陪他

    她凝视着他,如此战乱的岁月,要一个男人,轰轰烈烈,金戈铁马,那是很容易的,可是,要一个锐意进取的男人窝在家里,陪着妻子,不问世事,这样的清苦寂寞,又有几人能够忍受

    并非只有大悲大喜才是牺牲;细微处的天长日久,谁能明白那种坚持的毅力

    岳鹏举见她发呆,搂住她,胳肢她一下,她一个咯咯地笑出声来,正要说话,却听得门外士兵的敲门声:“岳相公,有人求见”

    这么晚了,谁会来呢

    岳鹏举放开妻子,起身去开门,花溶也有点意外,立刻端坐了身子,生怕是什么公务之类的。

    门一开,岳鹏举一愣:“秦大王,是你”

    秦大王嗯一声,直冲进去,声音有些颤抖:“丫头,你好点没有”

    花溶见是他,并不十分意外,心里其实明白,秦大王,他迟早会再来的。岳鹏举看她,她也看岳鹏举,夫妻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

    秦大王哪里注意到那么多,只怔怔地看炕上的人儿,她腰间围了一张虎皮,苍白的脸色被红光映出一丝淡淡的红晕,淡淡烟眉,盈盈双目,不胜病弱的一段风流态度。他心里一震,只叫一声“丫头”,好一会儿,再也说不出话来。只一次一次地在心里暗说,丫头,她这样子,还能活多久

    这灵芝,究竟是否真有那么大的功效

    长久以来,他对千年灵芝,一直抱着极大的期望,下意识幻想,只要灵芝到手,丫头只要服下去,就会活过来,就会百病消除,长生不老。可是,真拿到手了,又被践踏了,他却再也不敢抱着如此巨大的幻想了。

    此时,岳鹏举就站在他旁边,但见他浑身颤抖,岳鹏举久经沙场,一眼看出,秦大王至少受了好几处重创,心里暗叹一声,也不知这痴汉如此不顾生死,又来作甚。

    “秦大王”

    花溶见岳鹏举叫他,他不应,就连她也看出,秦大王受了重伤,急忙叫一声:“秦尚城”

    秦大王这才如梦初醒,忽然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匣子,打开,声音有些沙哑:“丫头,这就是那个老狼主的千年灵芝”

    花溶惊讶地看着那一堆破碎的灵芝,眼眶一热,颤声说:“秦尚城,你,你又何苦如此”

    秦大王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才稍微镇定下来:“老子去了上京,才知灵芝被赏赐给了金兀术,可惜,被耶律观音那厮贱妇践踏坏了也不知还能不能用上”

    岳鹏举就站在他面前,此时,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他并不知道“千年灵芝”的事情,也不认为,世上真有仙丹灵药,包治百病。但见秦大王不顾生死去上京盗取灵芝送来,忽然弯下身子,长长一揖:“秦大王,多谢你”

    秦大王跟他多年生冤家死对头,此刻,得他“一谢”,也是百感交集。他早已探知岳鹏举已经辞官,在此猎兽替妻子治病,进屋时,又看到满屋子的各种虎皮熊皮,自然看出岳鹏举身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显然是猎取这些猛兽所致。也因得如此,花溶才能安然还坐在炕上。

    丫头能嫁得此人,也不枉终身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均很复杂,岳鹏举强压抑住心里的激动,只拿了灵芝出门,立刻就吩咐士兵下去煎服。

    秦大王在花溶面前站了一会儿,也说不出话来,花溶也忘了喊他走或是招呼他,只怔怔地看着那盘不曾下完的残棋。

    其实,花溶和岳鹏举一样,并不寄望于甚么“千年灵芝”真能马上就起死回生,那最多不过有些疗效而已。心所感叹的是秦大王这番举止,哪怕是微弱的一丝希望,也千里万里地寻去,不惜一切代价。

    恨他自然

    可是,这恨之外,却是一种根本无法形容的悲伤和痛楚,其实不是恨,而是一种复杂到了极点的感情。

    好一会儿,她忽然看见他肩膀上的伤,仿佛是奔波,扯动伤口,血水渗透出来,湿了,又干涸,在袖子上形成淤黑。

    她柔声地,慢慢开口:“秦尚城,你过来”

    他着魔一般,真的走过去,一步一步,停下。

    花溶伸手从炕的里面拿出一个小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些干净的布条和创伤药膏。这些日子,岳鹏举和猛兽搏斗,时常受伤,每每回来,她都要亲手替他涂药,包裹。

    她柔声说:“你坐下。”

    秦大王真的立刻就坐下。

    她挽起他的袖子,只见胳臂上,已经肿起来,黑得发亮。她用刀子,将大袖干脆划破,拿了湿布,轻轻替他擦拭干净,慢慢地替他涂抹伤药,然后一层一层包裹好布条。

    秦大王脑子里,却是另一幅景象。是许多年前在海岛上,那时,他第一次战败,受伤归来,她吓得魂不附体,以为自己会拿她出气,就躲藏在大芭蕉树下,不肯露面。他伤在后背,自己不方便涂抹,就喊她“丫头,来帮我一下。”她虽然害怕,也只好过来

    多年的情景,却那么清晰,她的手那么柔细地缠在身上,从心灵上抚过,也就是那时开始,他就生了娶她为妻的念头只因为那种温柔的抚摸

    多年后,这种感觉再次回来,却已经是永别前的最后一抹温柔。

    他还有些伤,伤在背后。

    她的手,忽然捞起他的衣服,他一怔,脱掉衣服,在她面前,chiluo着后背。她的手,从他身上的所有伤口抚过,涂抹伤药,包裹伤口

    温柔的手变成了狂热的折磨,他呼吸急促,想冲身站起来,却提不起勇气,仿佛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

    就这一次了

    就只得这最后一次短暂的温柔了

    一边是天堂般的心灵的安慰。

    一边是炼狱似的情感的煎熬。

    秦大王端坐着,一动不动,身子僵硬如一块巨大的石头。

    终于,她的温柔的手缓缓离开,其实,是短暂的片刻,秦大王却觉得已经过了一生那么漫长

    这些感觉,都是生命里不曾有过的

    以后,更不会有了。

    她柔细的声音:“好了。”

    他一动不动。

    她又说一句:“秦尚城,好了。你以后要多多休养,不要再伤着了。”

    他如梦初醒,缓缓转身,怔怔地,只看那双温柔的眼睛。

    目光对上他的视线,花溶到嘴的话,忽然说不下去。本来,她想起的是那句:“丫头,我做你义兄,好不好”

    她是要说“好的”

    义兄,有秦大王这样一个义兄,也不枉他一番情意。可是,此时此刻,看着他的目光,方明白,自己再要对他说出做“义兄”的话,该是多么虚伪的行径。

    不,他并不愿意做自己什么义兄

    从丈夫到义兄,这个痴汉,自己纵然此时出口,他一定会接受,可是,这种接受,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只是从此背负了一层义务,天涯海角,总要惦念着自己。

    义兄

    多么虚伪可笑的一个身份。

    她心里一哽塞,再也说不下去。

    秦大王竟然仿佛明白她要说什么一般。他完全明白。

    他从内心深处,从未想过要做什么义兄,纵然是“义兄”,也只是为了多靠近一点,能多看到几眼。

    谁愿意从“丈夫”到义兄

    不愿意,纵然是生离死别,也不愿意

    可是,他竟然期待着,期待着她说出口

    如果说出口,自己一定会同意。

    哪怕是“义兄”

    哪怕多少有点关联。

    可是,她久久不语,连“义兄”也不说出口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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