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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正文

    第394节  第四百二十三章

    可是,她自然不会就这些跟金兀术辩驳,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你这个蠢女人,我如此待你,甚至不如秦大王在你心里的地位”他自己提起秦大王,却恨得几乎吐出一口血来,于是,一张嘴,真的吐出一口血来,“秦大王这个恶魔,本太子也一定要杀了他此生不杀他誓不为人”

    这口血一些滴落在他的衣襟上,一些在嘴角边,以及他肿起的面颊真真是打碎了银牙往肚子里吞。

    花溶凝视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愤怒得几乎要跳起来的样子,缓缓说:“四太子,你是在拖延时间么”

    他真的跳了起来:“花溶你说,本太子在你面前究竟用过什么心计你说”

    花溶并不开口,只侧着耳朵,听微风从林间刮过,淡淡的悉悉索索,天气放晴,一些平素蛰伏的小动物纷纷跳出来,在林间欢快地蹿来蹿去。一些地上的土拨鼠拱起来老高,划着地上厚厚腐烂枯萎的树叶,如一道细微的旋风悄然刮过,又停止。

    没有任何马蹄声,没有任何人追来。

    所有人都往前面的山坳追去。

    她面色忽然一变。

    金兀术一直凝视着她面上神色的转变,见她如此,呵呵笑起来:“花溶,我也不知道这是到了哪里。”

    “哦反正距离外面的大路不会太远。”

    不过半个时辰左右,马能逃到哪里

    金兀术终究还是沉不住气,恨恨道:“你在担心岳鹏举”

    她坦率地点点头。

    “哈哈哈,实话告诉你,本太子早已在前面的山坳埋伏了伏兵。岳鹏举一跃过便是有死无生。只要他一过去就是死路一条哈哈哈,花溶,可惜你追不上了,过了这么久,阻止也来不及了。”

    他见花溶勃然变色,反倒喜出望外,“哈哈,花溶,你怕什么这里是你的地盘,你想什么时候杀我,就什么时候杀我马上杀也可以。如此,黄泉路上,我有岳鹏举作伴,也不会孤独。哈哈哈啊”

    他的笑脸太过得意,花溶举起刀,一刀劈下。

    金兀术怔住,笑容在脸上冻结,血流出来,不知是冷的还是烫的,没有感觉。不是愤怒,不是惶恐,甚至不是绝望,而是一种悲哀,入骨的悲哀

    此时,阳光那么明亮,鸟鸣那么清脆,古松已经有了生机,除夕来了,春天也就来了。

    金兀术看着汩汩流出的血,仿佛不是自己的。

    花溶看着刀,看自己举起的腰刀,阳光照射下,淋漓的鲜血成为一种花瓣般的嫣红。

    她生平几乎不曾这样面对面的杀人,也很少用刀,因为,女人,总是对鲜血更为敏感。更想不到的是,有一天,这把刀,沾的竟然是故人的血。

    故人

    又或许是敌人。

    这把刀原是他的,是落马的一瞬间,她从他腰间抽出来的。她隐忍着,等待那一刻已经多时。本来在他冲入火海抱起自己的时候就是良机,可是,那时她赤手空拳,怕不是对手;她甚至还想过在半途截杀,但还在盘算最好的时机。于是,岳鹏举就把这个时机送来。那一箭,他重伤在腰,无法用力,无法运劲。

    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她的手往下,几乎沾染上那一抹艳丽的红,心里一悸,咣当一声扔下刀子,转身就走。

    是他的,那就陪他好了。

    身后,金兀术的身子靠在大树上,缓缓地倒下去。

    这棵树仿佛也跟着摇晃一下,他闭着眼睛,彻底死过去一般。可是,偏偏又不死,脑子里那么清晰,大睁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

    花溶走了几步,又停下,声音十分平静:“你说得对,天下谁都可以杀你,但我不能杀你。你我之间,希望到此结束,永不再见。”

    他嘴巴颤抖,说不出话来。

    花溶忽然回头,转身又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细细地看着他。

    绝望中,仿佛感到一阵光亮,他睁大眼睛,她这是要怎样呢替自己疗伤替自己包扎

    她伸手,他心里一喜,这是要扶起自己么他微微张嘴,剧烈的疼痛,说不出话来来。她在他身上摸索。

    铠甲早已掉了,身上的衣服也七零八落,有着一股烧焦的糊味,手一碰到,几乎碎裂。也因为如此,她的手几乎摸在他半裸的身子上。

    钻心的疼痛,奇异的蛊惑。身子奇怪的颤抖,一半火烫,一半冰凉。肌肤和肌肤的直接接触,传递着一种奇怪的体温,仿佛世间最好的灵丹妙药。

    她的手停在他的腰间,她的手居然是温暖的。那手不再如昔日的柔滑,显然是这两年更勤于练箭的结果。也因为如此,她逐渐地在失去她的那些异常美丽的东西女性最看重的相貌,如花的容颜,手也是其中一部分。

    再也无法跟那些弹琴歌唱的二八佳人相比。

    所有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她力气比别人大,相貌就要逐渐比别人差因为那样勤奋的苦练。

    已经不再是柔若无骨,更不是最上等的丝绸一般的感觉,甚至略略,粗粗的,跟他这些天接触的女子的手有细微的察觉。可是,却带着一种粗犷的美妙,并不十分柔滑,停留在那片肌肤上,带着温热,伤口的疼不知是在复苏还是在麻木。

    他难以动弹,只眼珠子转动,怔怔地看着她,不知是喜是悲。

    她竟然咯咯地笑起来,如一个小孩子一般,手从那里移开。

    他失望极了。

    她手里已经多了一个铁黑色的小牌,上面用金字写着金兀术的名字。

    女真文不普及,别说宋人,就算一般女真人甚至女真贵族也不会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就算掉在地上,也不会有多少人主意,最多不过以为是个普通的铁片,估计看都不会多看一眼。金兀术自己也没怎么当回事,所以随意放在身上。

    花溶细看几遍,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心念一转,决定不归还他。然后,她又伸手,到他的左侧腰部。

    这里没有受伤,她的手停留在那里的时候,他还是只能转动眼珠,干瞪眼看着,看她飞速解下那块自己随身的玉佩。

    玉佩上有“兀术”两个字,那是老狼主颁发的令牌,几个太子每人一个。这个玉佩,几乎每个太子都随身带着,成为他们的标志之一。

    除了这些,她还摸到一个精致的褡裢,里面有一串金叶子。她如一个打劫的女大王,很是得意:“四太子,对不住,这个我也拿走了。你们在宋国烧杀掳掠,估计生平从不知道无家可归,贫穷交加民众的痛苦。四太子,如果你身无分文,又无任何随从,无任何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如果不如强盗一般打劫,你会如何活下去你想不想体验下千千万万因为战争的祸害,以至于身无分文的流浪汉的滋味”

    花溶把这几样东西都拿在手里,笑容甜蜜,声音无奈:“四太子,要是秦桧想杀我和鹏举时,我就拿这个威胁他们,行不”

    他只是眼珠子转动。

    她神情疑惑,觉得自己荒诞可笑。

    “你在笑我天真,是不是也许,你一转身,立刻就会通知秦桧夫妻杀我和鹏举,对不”

    他急遽地喘息,想反问她,既然如此,何不一刀杀了自己可是,伤口太疼,他冲锋陷阵十几年,并非没有受过比这还严重的伤,但是,这一次的疼,不是肉里,而是骨里,心里,只冷汗一阵阵的浸出额头,将被烧焦的头发弄得湿漉漉的。

    花溶自言自语:“唉,不管有没有用,总要留点东西,对不”

    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心里其实是明白的,永绝后患的唯一办法就是此时杀了金兀术,可是,为何偏偏又下不去手

    理智是一回事,但人岂能一辈子都那么理智

    她见他的目光一直盯着那枚黑铁似的东西,心里一凛,仿佛是在哀求自己留下这个。到底这是什么

    她问:“这是什么东西很重要么”

    他焦虑地转动眼珠。

    花溶立刻明白,这个东西真的很重要。她却呵呵直笑:“既然重要,我就更不还你了。”

    她细看一遍,飞也似地干脆将东西揣在怀里。马苏熟识金文,有机会,问问他不就得了

    金兀术见她如此举动,又气又急,几乎要晕过去。

    “好了,金兀术,你打我,掐我。如今,我也打你,砍你。你不明白,我这个人睚眦必报”

    他咬着牙齿,声音嘶嘶的,如一条绝望的吐着信子的蛇:“秦大王那秦大王他打你”

    花溶一怔,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被秦大王打伤的。

    心里一阵怅然,是啊,自己也曾多次立誓要杀秦大王,可是,匆匆十余年过去,秦大王的头颅依旧好好地在他头上。

    她自嘲地笑笑:“我太失败了。所谓妇人之仁正是如此,所以,我成不了大气候。本来,你和秦大王都是我必杀的对象,可惜可惜可惜”她连说几声可惜,再也说不下去,神色黯淡。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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