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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二十三日,凌晨。

    相良良晴不眠不休从岐阜道三身边飞马赶到位于近江·姊川南岸的信奈本营,这时太阳还没升起。

    只是实际骑马的不是良晴,而是来到岐阜,说出「希望能和弗洛伊斯大人会合」的奥尔冈蒂诺。

    奥尔冈蒂诺原本就是义大利名门贵族的子嗣,是骑马高手。

    良晴虽然也逐渐学会骑马,但是这次时间紧迫。

    姊川是位于北近江的中规模河川,渡过这条河向北前进就能抵达浅井长政的本城·小谷城。

    可是浅井的军队中,还加上了越前朝仓义景几乎全军的加持。

    不要说进攻小谷城了,面临东方有武田信玄上洛军逼近的信奈,想要死守姊川这条防卫线就费了大半功夫。

    良晴抵达时,信奈已经全身穿上南蛮铠甲坐在本阵当中。

    从她充满血丝的眼睛看来,信奈恐怕已经好几天——仔细来说,应该是从把良晴送到伊势之后,就完全没有闭眼休息过。

    浅井长政的背叛。

    弟弟·信澄伤心欲绝回归。

    据说「讨厌战争」的朝仓义景军也意外发挥全力、士气旺盛地举兵攻来。

    松平元康在三方原被战国最强的武田信玄军完全粉碎。

    还有即将以岐阜城少数的兵力,迎战信玄军的斋藤道三——

    如果是一般常人早已无法承受这股巨大的压力,信奈却用她纤细的臂膀继续扛下去。

    而且这段时间,相良良晴还不在她身边。

    「看来你费了不少时间,猴子!看你一副恬不知耻地回到我身边的样子,也就是说你让左近出动了对吧?」

    信奈还是一样,一开口就酸味十足。

    信奈身旁只有戴着虎头帽的犬千代一人服侍在旁。

    武田信玄在三方原击破元康,正在进攻岐阜城,已经是众所皆知的事情。

    天亮之后,浅井朝仓军将会渡过河川攻过来也是必定会到来的局势。

    丹羽长秀、松永久秀、柴田胜家等人也已经在自己的阵仗中巩固防守。

    「呃……信奈?在这种关键时刻问这个好像不太应该,十兵卫呢?」

    「啊……在把你流放出去之后,就已经发现那件事只是十兵卫会错意了,没想到你也是受害者。」

    「叽!这种事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会知道了不是吗?」

    我想你已经收到情报了,还是跟你报告一下——良晴说。

    「一益底下的海盗们,正在阻止武田水军往西前进,一益自己则是率领陆军在帮忙岐阜的道三。」

    「哼,你居然能让那个棘手的孩子工作到这种程度,反正你一定又是用了什么甜言蜜语说服左近吧?居然对比犬千代还小的孩子做出这种事……你真的完全没得到教训。」

    「为什么你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一益还没到那个年龄,再说居然命令那么天真无邪的幼女平定伊势,你才过分吧?」

    「左近的确还小,但她一点都不天真无邪吧?就连我都对她没辙。」

    「说到这里,一益她……长得跟那个高贵的人很像……」

    「对了,猴子,你身边怎么有只河童?是你在哪里捕捉到的吗?我从刚刚就一直很在意。」

    「听人说话啊!」

    信奈充满好奇地想要拿起在良晴身边低头的奥尔冈蒂诺戴的传教士帽子。

    「oh?信信信信奈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这个盘子怎么拿不下来啊?黏在头上了吗?」

    「等一下!信奈!这家伙不是河童啦!他是传教士奥尔冈蒂诺!算是弗洛伊斯的后辈,特地前来帮忙的!而且还让他快马送我到这里来。」

    「啊,传教士?你从哪里带来的啊?在这么忙的时候?」

    被良晴阻止的信奈咋舌之后坐回矮凳上说:「哼,我本来想试试看头上的盘子拿起来后会不会缺水干涸,如果真的乾掉了,就想说把他煮来吃。」

    「……真是吓死我了—艮、良晴先生,果然如同传言,信奈大人是个可怕的人!居居居居然说要把我煮来吃。」

    「不要在意,奥尔冈蒂诺,信奈只是个性别扭一点而已,她没有恶意,你不需要这么害怕她啦!」

    「女女女女孩子一接近,我就会像这样充满罪恶感,觉得心中好痛苦啊!呼、呼、呼!啊啊啊,得赶快进教堂里去忏悔才行啊!」

    「罪恶感……?不是信奈在欺负你吗?为什么你要有罪恶感啊?」

    「呜呜呜……有很多原因啊!说来话长……」

    对了,奥尔冈蒂诺之前说过他有烦恼想找我商量——良晴突然想起来。

    (看来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孩子相处。)

    「弗洛伊斯在京都。猴子,现在我先跟你解说目前的战况。」

    犬千代点点头,接着迅速将姊川的地图摊开在桌上。

    「姊川北岸充满敌军,浅井长政的一万五千大军在东边,朝仓义景的两万大军在西边,我军两万名则在姊川南岸,我打算排出十三段纵阵突击浅井长政——」

    「——十三段?以纵队阵形来迎战的话,朝仓义景的军力太庞大了,应该这么说,我们的兵间——良晴本来还想继续说下去的,可是看到信奈用焦急的眼神看着自己,于是他安静下来。

    「对了,猴子,现在岐阜的战况怎么样?蝮蛇有托你带什么口信来吗?」

    「嗯……有,他有托我带口信来。」

    我已经做好分配援军去岐阜的准备了,只要你的军团也投入岐阜战线的话,情况应该会好很多,半兵卫也在,这样只要大家团结一致,一定会有办法的……正当信奈目光炯炯说话的时候——

    良晴忍痛叫她「等一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然后……

    他将道三的「遗言」告诉信奈。

    第一点。

    千万不要派援军前来岐阜,一定要在姊川讨伐浅川朝仓。

    第二点。

    如果她再像长良川的时候一样,感情用事派出援军,天下就会从掌心中溜走。

    第三点。

    她派出援军的话,道三就会毫不留情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你说什么?」

    还有一句话良晴无论如何都无法告诉生气鼓起脸颊的信奈。

    (斋藤道三已经活不久了,他生了重病,随时都有可能会病逝。)

    天一亮,织田军和反织田势力将要展开一场大决战。

    在这种时候,良晴怎么都无法说出这句会粉碎信奈的内心和斗志的一句话。

    (对了,只要我现在先不说,信奈就不会知道这件事。再说,相良军团里头有半兵卫和在金崎成功完成后备军任务的人们,现在派这群人离开姊川战线,前去岐阜的话,那简直跟自杀没有两样!原本的兵力就已经不够了,再分散兵力的话,信奈自己本身也会毁灭!她会选择野战,也是因为一心一意想要去支援蝮蛇的关系吧?信奈太担心蝮蛇,太过焦急,无法集中在眼前的战争,她明明就可以选择待在城里,直到越前的朝仓义景之后担心雪,而不得不撤退的时候,但如果是野战的话,只要半天就可以解决一切——可是她忘记浅井朝仓联军是多么强劲的对手,所以现在我只要保持沉默就行了,之后信奈想恨我就让她恨吧。)

    良晴做好了觉悟。

    就算之后信奈会恨自己恨到死。

    现在绝对不能让信奈自己去找死。

    更不能让信奈那个想将信奈带回一乘谷,当成自己的人偶娃娃对待的朝仓义景夺走信奈。

    (啧,一想到义景那家伙的嘴脸,我就莫名火大,好想大叫谁会让你把信奈当成玩贝看待。可、可是……我才不是对这个既任性,又小气,还不肯照约定给奖赏,害我承受不白之冤的女人有什么意思喔……只是有一些原因的!可恶!啊~~对了!我、我对信奈……)

    「……良晴,你的脸好红,没事吧?」

    犬千代担心看着流了满头冷汗的良晴。

    「嗯、嗯!我从伊势不眠不休地赶了回来,只是有点累了而已,犬千代。」

    你的态度真是奇怪……是不是瞒着我什么事情?——信奈用怀疑的眼神瞪着良晴,就在这个时候。

    突然响起了震撼天地的战斗声。

    有个背后中箭的监视兵奔进本阵。

    「太阳开始升起了!看见阳光的浅井朝仓联军一起渡过姊川,要攻过来了!」

    监视兵上气不接下气报告。

    「这样啊,现在不是在姊川拖延时间的时候了。要赶快结束这场战争才行!立刻将敌军引进十三段的阵内。」

    「……良晴,快点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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