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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若搬了新院子,陆续地又忙了好几日,把各色需要的匾额、对联拟了,都贴了上去。眼见一切布置妥当,文若也很满意自己的作品。那拉氏因见文若忙的差不多了,这日便带了戴铎并几个管家娘子来,交待府内事务。此时文若正在她的小书房中瞧着胤禛题的那幅字出神,忽听人报大福晋来了,忙出来迎。那拉氏带着众人,进得院来,顿觉凉风扑面,清香满地。抬眼便看见正门上一幅对联:“空庭水月清自在小径蕉棠近天然”正在细细品味,文若已是忙忙地赶了出来:“姐姐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快屋里坐。”一面叫丫头们:“看坐,上茶。”那拉氏一笑,“我这可是给你上笼头来了爷说的,快懒成个猫了”说的文若也忍不住笑了:“哪里就像他说的那样我不过天生是个闲人罢了。没那份心,更没那份能耐。”那拉氏道:“妹妹这可太谦了,就看你这院子布置的,也知不是个俗人。”说话间两人已是进了屋,文若忙让,跟着那拉氏来的也是家里下人的头儿,管家娘子的格分,文若也不敢怠慢了,也让她们坐。那拉氏笑道:“这个吴妈妈,以前便是四爷的奶妈,我也从不拿她当下人看。这个是巴尔图家的,也是管老了事的,打从四爷开府建衙就跟着咱们了。”文若忙一一的认了。那拉氏顿了顿,又道:“戴管家,自是不必说了,咱们姐妹看着里面,这外面的事儿全仗着他。这些年来,多亏了他他也是头一个担着责任最辛苦的。”戴铎忙道:“大福晋说哪里话来能替四爷、福晋办事,是奴才的福分。辛苦的话,实不敢当。”那拉氏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收敛了脸上笑意,对那两个管家娘子道:“如今四爷出来这么些年了,这府也是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多,也杂。说实话,我这一双眼睛两只手,还真是有点看不过来,忙不过来。一直想有个膀臂的,偏生唉,你们也是知道的。”巴尔图家的忙道:“大福晋可别这么说,奴才多句嘴,这府里如今少说也有上千的人口,如果不是大福晋这般能耐,换成谁能把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点得这般周到妥帖别的不说,就是爷,也省了好大的心不是”那拉氏叹道:“越是这样,咱们越是要严谨着些。四爷外头办差,咱们里面更要一丝纰漏也不能出。来福儿的事,怨不得娘娘责怪,原是我的过失。妹妹,你可别怨我旧事重提,是我疏忽,才累了你。”不待文若开口,接着道:“如今有了妹妹帮着我,我总算可以松口气了吴妈妈,巴尔图家的,我这里可先把话说明了:你们也在这府里多年了,也知道府里的规矩。如今佟福晋当家,你们待她也要跟待我一样的。要是让我知道了你们有一丝怠慢马虎,我可是不依的。要出个什么事,我脸上过不去,你们也讨不了好去过去多少年的恩典、交情,到时候也顾不得了更何况爷的脾气,你们也清楚。”两位嬷嬷见那拉氏发话教训,早离了座,躬着身子听着,听那拉氏提起四爷,两个人都是打了个颤,齐声应道:“奴才们不敢有一丝马虎。”那拉氏这才缓了语气,道:“该说的,我也都说了。如今账本子和人口册子也带过来了,这里便有劳两位与佟福晋解说解说。外面帐房的事,便有劳戴管家解说一下了。说了这半日话,我也乏了,这便回去罢。”说着就起身,又拉了文若手道:“好妹妹,如今辛苦你了你且放手做,万事有我。”文若忙应了,跟在那拉氏后面送她出了院门,自回来与这几个熟悉家中事宜。戴铎便先交代了帐房规矩,不过是按牌子发放物品、银钱,一切需要造册登记等等,这个主要都是外面帐房管,倒是跟里面没有太大关系,因此略略问了,便先让戴铎回去。这里两个管家娘子才细细地替文若解说府里下人等等。下人,也分三六九等,更何况这里面还有每年宫里送来的秀女等等,她们中没有侍寝过的,在府里也没有名分,但也不能当寻常丫头视之。更有包衣、旗奴、寻常买来的汉人奴婢等等,文若不一会便觉得头大如斗,不由不叹服那拉氏的能耐。闹了一个下午,总算大致明白了,便打发了两人回去,留下本子,自己慢慢查看起来。尤其留意了一下历年进府的秀女名单,一个熟悉的名字引起了她的注意:“钮钴禄氏,康熙四十三年进府”,心里顿时咚咚跳起来:这不是以后乾隆皇帝生母吗史载她母家衰微,因此进四贝勒府时只是个丫头,看来果然不假。便留意了一下,按册子上却是分派到书房服侍四爷的,心里却纳闷起来:“从我进府到现在也快一年了,从未见过四爷书房有这么个丫头啊”当下便叫了人来问,那人是在吴妈妈手下办事的,听见传她,忙忙地过来:“奴才善大家的给福晋请安,福晋有什么吩咐”文若看了看她,三十岁上下,一身打扮也还能上的台面,便知是个有点身份的。因问道:“这个钮钴禄氏,既然是在书房当差,我怎么没见过我看这记载,是你过手的,因此叫你来问问。”善大家的回道:“回福晋的话:爷的书房,原本按例是该有两个丫头伺候的,可是去年爷说了晃来晃去晃的人心烦,便把这个例撤了。后来爷不提,咱们也不敢擅作主张补回去。”文若嗯了一声,又问道:“那如今这个丫头在哪里当差”善大家的道:“回福晋,这不是奴才的事,实在不知道。”文若一听,心里明白,这是瞅着自己刚当家不明白情况哪,好些个刁奴当下也不发作,只问道:“难道善大奶奶只管派人不管人去处的”善大家的道:“福晋不知道,咱们里面都是各领着各的事,我这里撤了人下来,只管交到吴妈妈手里,再分派到哪里去,奴才实不清楚。”文若心里冷笑着,嘴上却说:“既如此,便不劳烦你了。下去吧。”善大家的忙告了退,往门外退去。待她退至门边了,文若却突然叫道:“慢”善大家的忙立在当地,“福晋还有什么吩咐”文若却不说话了,端着茶出了一会神,才慢慢地道:“不知道如果大福晋问起这话,善大奶奶也是这样回答吗”善大家的正欲回话,文若却摆了摆手:“下去吧,我乏了。”说罢便扶了诗儿,进去内室歪着了。善大家的去了,文若才把那帐本子一摔:“不过是个二等奴才罢了竟如此嚣张”诗儿忙拾了本子,赔笑道:“格格再生气,犯不着跟这死物过不去呀。依我说,原是格格平日待人太厚道,头一个不拿大的,他们才不放在眼里。如今既要管,少不得拉了下脸来,寻出几件事做做筏子,看谁还敢往刀口上撞”文若听她这样说,反倒笑了:“瞧不出,我这里现放着个管家娘子呢。你倒是个有见识的。”诗儿笑道:“奴婢不过是些小见识罢了,就有,也是跟格格学来的。”文若道:“这个道理我何尝不知道我现在只是琢磨不透大福晋是什么心思。我既要作筏子,少不得要动她的人。我怎么瞧也瞧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按理,她是决计不愿让我夺了这位置的。”诗儿道:“管她想什么呢如今是德妃娘娘亲自开口要主子管家的,她就算有怨言,也不敢不从啊”文若沉思了一会又道:“下个月,四爷要宴请各位阿哥们,这可是府里一件大事。大福晋却在这当口让我管事,不可不防。”诗儿道:“如今虽说主子帮着管事,可是大福晋也脱不了干系啊要是闹出个什么来,头一个丢脸的是她。我看这倒没什么可虑的。”文若嗯了一声,“我也但愿是这样。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不安。”诗儿笑道:“这么大个家,如今刚开始管,自然有些担心了。”看文若已有倦意,便道:“今日没歇中觉,格格现在歪会”文若点了点头,诗儿便拿张薄被来替她盖了,再点上一支安睡香,轻手轻脚出来。诗儿看天色尚早,院里的海棠又开得正好,当下来了兴致,拿了副花样子并针线篓出来,搬个小凳子坐在芭蕉下边,对着那娇艳的海棠花儿刺绣。谁知道把那花样子展开一看:怎么鬼使神差却拿了这副那正是去年文若午睡时诗儿描的那副海棠春睡图,当时四爷和煦的话语如在耳边:“花好人也好。”“海棠是解语花,你不就是你家格格的解语花”诗儿捧着那花样子,手里拈着针,却怎么也扎不下一针去,脸上那抹嫣红,早胜过身边盛开的海棠了接下来几日,文若便开始处理府里的事情,当然上面仍有那拉氏照看着。可是几件事过手,文若却不得不生气:这些个管家娘子,你问她们件事,不是推不知道,就是说不关自己事。凡是有什么事情,只管回,不拿个主意,也不拿出点子来。只管拿眼瞅着这位小主子怎么处置。每日里那拉氏训话,当着她,一个个都答应得好好的,那拉氏前脚一走,这些刁奴们马上就变了脸。面子上,一个个都必恭必敬,私下里,都打定了主意等着看笑话。文若见这情况,暗道:“看来不得不作出两件事来煞煞他们威风”这里刚筹划完毕,却听人讲那拉氏病倒了。文若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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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由起疑:早不病晚不病,这当儿却病了忙赶去探病。正好大夫刚出来,文若一进去,屋子里已是站满了人。胤禛也在,见文若进来,向她略点了点头。文若忙几步赶到床边,一瞧那拉氏,见她脸色苍白,满头都是汗,像是真病的不轻。轻声问道:“大夫怎么说:”胤禛盯了她一眼,道:“大夫说是感染了风寒兼且操劳过度所致,需要静养。这些日子,便辛苦你罢。府里的事,婠姗也给你交代过了。”文若正欲说话,那拉氏已醒了,见文若在跟前,便要挣扎着起来,文若忙上去把她按住了,掖了掖被子:“姐姐安心养病,身子最重要。”那拉氏拉了文若的手,叹道:“好妹妹,如今好歹是有你在,我也好放心养着两天。有你管事,我放心。”一面又叫年氏、耿氏:“你们虽说素昔没大管家事,如今我病了,若妹妹又刚上手,许多不便,这我是知道的。你们好歹也进了府这么些日子了,知道些,如今说不得,也要辛苦你们两位多帮着,我也就安心了。”说着咳起来,文若见她一心替自己筹谋,心下感动,反怨自己平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却事事为自己打算。忙从旁边秀菊手里接过水来,扶着她喝了几口,柔声劝道:“姐姐这病,就是操心过多才引的,如今且放心养病,不过三两日就好了。妹妹虽然无能,也少不得竭尽全力打点一二。”那拉氏点了点头,瞧着年氏耿氏,那两位便也忙上来说:“福晋放心,总有我们。”那拉氏费了这会神,显得很是疲惫,文若便扶她躺好,起身告辞。胤禛道:“过些日子便要请各位兄弟,我难得作次东,虽不宜过奢,也万不能马虎。早作准备吧。”说罢看了文若一眼,文若心里跳了一下,仍是应承了,便退下。且说文若既然答应了那拉氏,也再不敢马虎,寻思非得要先镇住这些刁奴不可。这日,便拿了人口薄子到抱厅里坐了,命吴妈妈和巴尔图家的把家中凡管着事的都叫来,一个个按名字认。又命人请了年氏、耿氏来,三人一起协理家务。偌大的四贝勒府,就单是管事的也人数不少,黑压压地站了一屋子,还是有些身份的。那些小头儿,便只好廊外站了。这里文若便叫了善大家的出来,说道:“吴妈妈,善大家的原是在你手下当差,我知道吴妈妈是办老了事的,正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我留神看了一下,这几年善大奶奶也确实办了不少事,也办得很漂亮。”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谁知道我向她问起事情来,竟说不知道吴妈妈,我原本年轻识浅,如今便当着大家的面请教一下:主子问话,奴才有答不知道的道理我竟是没见过这样的规矩”吴妈妈见文若动了怒,忙出来赔笑道:“福晋且息怒。善大家的是办事办糊涂了,一时没想起来是有的。”又拉了脸对善大家的斥道:“混帐东西打量着福晋年纪轻你就敢不放在眼里了莫说是你,就是大福晋,也要让着福晋三分她若真动了怒,你还想有活路”善大家的忙跪下回道:“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福晋那天实是没想起来都是去年的事了,记得不清楚,不敢乱回。奴才回去忙查过了,那丫头交给吴妈妈后,年主子说屋里少了人,要了过去了。这几日因福晋不得空,奴才没来得及回。请主子明鉴啊奴才确实没有欺瞒福晋的心”一边说一边磕头。文若一听她这回话,心里更是火冒三丈:“四爷身边的人,年氏怎么能说要就要过去虽说是爷自己发话不要人在身边晃,但名义上她却是四爷的丫头哼,这个狗奴才当众把年氏扯进来,不就是想让我当众难堪吗我要是不了了之,她们就好嚼舌了:年福晋的事,你就不敢追究了,这不是按着一头扶着一头么用心真真可恨只不知她怎么这么大胆子”当下看了看年氏,见她稳坐不动,一副打定了主意看戏的样子,心里更是窝火,冷笑道:“善大奶奶,你难道真是糊涂了么年福晋是什么人府里的规矩她能不知道四爷身边伺候的丫头能不回明了就要了去亏你是个办老了事的人既撞在我手里,少不得便要处置了”脸色一沉,厉声道:“来人,拖下去,打十板子看她还敢不敢胡乱嚼主子的舌根”善大家的这才吓的白了脸,一个劲地磕着头:“福晋饶命呀奴才不敢乱说,实实在年主子那里福晋不信,打发人叫了她那里人来,一问就明白了”年氏再也坐不住了,赔笑道:“妹妹,这原是我的不是因我房里两个大丫鬟年龄大了,都发出去配了人了。我回了四爷,爷说让我自己挑两个丫头使,我因瞧着那丫头模样儿干净,又识些字,白埋没了可惜的,就要过来了,她自己也是愿意的,实不知是四爷身边的人。”文若笑道:“姐姐只见了这个丫头,原也不知底细,如今既然知道了,仍发回吴妈妈手里安排吧。可恨的是下面办事的人,也不知道检点着些只管欺上瞒下的讨好人,这些个家法府规,竟是白置的了”沉了脸道:“善大奶奶,你也别怨我,我原不想管这些事,奈何大福晋病的这样,千嘱咐万嘱咐的托我,我要是手软了,也对不住大福晋待我这份心拖下去”便有两个家丁拖了善大家的出去,十大板下去,已是人事不知。这里开发了善大家的,其他人果然知趣得多,文若心里暗暗松一口气,便一件件事情问起来。正觉得得心应手,忽大福晋身边的秀菊跑进来道:“秀菊给福晋请安。”文若见她这样急急忙忙赶来,心咯噔了一下,问道:“怎么这样匆忙大福晋那里有事吗”秀菊道:“回福晋:大福晋今儿略好些,刚听闻了这里的事,让我来回一声,善大奶奶那事,原是回明了的大福晋的。”文若心里一沉:“我这里刚理出个头来,你这会便来说我冤枉了人难道那拉氏是这样不明理的人别说善大家的本就有错,既回明了,如何不提就算我真冤枉了人,她也知道这会子不能揭开再说了,我这里议事,消息这么快就到了那拉氏那里”斜眼瞟了一眼年氏,见她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稳如泰山,只不过看着文若的眼神却带了几分讥诮。心下顿时明白:那拉氏安排她们来,原本没安着好心还能指望她们帮忙别添乱就不错了当下也只好忍气吞声,赔着笑对秀菊道:“你先回去照顾大福晋,善大家的也真是的,既然是回明了的,为什么不当众说明了白挨这十鞭子。”秀菊告了退,文若越想脸上越下不来,下面的奴才们更是捂着嘴偷笑,这一日便不欢而散。晚上回至房里,更是烦闷,诗儿上来劝道:“万事开头难,格格何必太费心了”文若叹道:“你以为我想管吗我是躲不过也推不过。我宁愿平平淡淡呆在这院子中,陪着爷看看花,养养鸟,也便罢了。”诗儿惊讶道:“格格如今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可不是你的性子。”文若闭上眼,彷佛梦呓一般似的,轻声说道:“人,都是会变的。”浮现在眼前的却是在扬州的那一段日子,每日里携马共游,天地间彷佛只剩彼此。泛舟瘦西湖,携手访古寺。那时候的她,甚至忘了,他的家里,还有着这样多的女人。是的,她也明知道,三妻四妾,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可她只想做他心目中的唯一。她不在乎他能拥有多少女人的身体,但他的心里,只能有她一个难道这也不能够么“胤禛你爱我么你只爱我么”她继续梦呓着,“傻丫头,我当然爱你。”熟悉的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在耳旁滑过,她猛然惊醒:“胤禛”便牢牢地抱住他,胤禛搂着她,轻抚她的秀发,“这几天实在忙,皇阿玛交代我和十三弟办理国库亏空的案子,现在还没理出头绪来。因此没来瞧你,你这是怎么了呢又在这里胡思乱想。”文若把头深深地埋在他怀里,“要是我们一辈子都在扬州不回来多好。”胤禛笑了,把她从怀里拖出来:“那怎么成不过再过几个月皇阿玛就要去木兰围场秋狩了,到时我们一起去。”“秋狩”文若两眼放出光来,向往以久的草原啊胤禛看她一脸神往的样子,笑道:“到时候都要骑马的,你可把身子养好了。”文若一脸愁眉苦脸:“如今当了管家婆,哪还有闲呢”胤禛捏了捏她脸:“才管了一天呢,就发牢骚了”文若叹了口气,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忍住了:“让他烦的事已经够多了,我怎么能再去烦他那拉氏能做到的,我难道就做不到么”便改了口,撒娇道:“如今要见你一面都难着呢,平日里见了,也没个好脸色。冷着脸,给谁瞧呢。”胤禛笑着:“这也值得计较给谁瞧都不是给你瞧的,我也只有在你这里才能轻轻松松的笑出来。”胤禛这句话平平常常就说出来了,可是在文若听来,实在胜过千句万句甜言蜜语。再多的话,也不用说了;再多的苦,也不用怕了。她痴痴地看着胤禛,四目相对,双手交叠,此时无声胜有声。四片火热的唇,不知不觉便贴在了一起,红烛灭,帷帐下,两人紧紧交缠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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