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 坦诚相见（一）
一脚踏进天妃寺的山门，庭院里几个小沙陀正在晨扫。
萧明翊目不斜视，穿庭而过。
到了最后一进，又闻满耳诵经声，却是大殿内正在做早课。
殿外台阶下，居然再度跪满了宫人，人数比上次还多。
鉴于今天这个日子，萧明翊并不意外，也没有像上次那样裹足不前，大步流星走过去，拾阶而上，一推殿门从里面闩住了“砰砰砰”他抬手就把门捶得山响。
阶下数百宫人俱都惊而望之，殿内却无一丝异状，念经的念经，敲钹的敲钹，竟无人来应门。
萧明翊放下手，静静地道：“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殿内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附近一间厢房内却奔出一名僧侣，“何人在此无状喧哗可知这是”
一言未了，萧明翊眼风扫过，来者顿时噤声。
萧明翊转回头，态度已重归平静，“你不开，可以，我马上动手拆门。你知道我做得出。”
殿内诵经鼓钹之声乍然一停，复又继续。
然后，门棂上一阵光影闪动，殿门终于缓缓开启。
一名老僧当门而立，长眉垂须，目光沉静，“化外清静地，檀越何以”
“冒犯了。”萧明翊合掌致歉，却根本不容对方多说，三字出口，人已昂首迈进大殿。
迎面便见一尊妈祖的金身塑像，慈目低垂，法相庄严。
四周经幡飘动、香烟缭绕，十几名身披法衣的僧侣趺坐在蒲团上闭目唱经。
他并非信徒，因只在妈祖金身前肃立片刻，便径直朝左边走去。
殷璃冰坐在那里的一张香案前，一声不吭地瞧着他，眼底似有千言万语，又似全无表情。
多日不见，他益发清瘦了，一张脸只有巴掌大，下颔尖尖，唇色淡得几乎看不出轮廓。
萧明翊走到案前，低头朝他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只拾起他手边的一沓素笺，一张张翻看过去，都是手抄的经文，清一色的正楷，笔迹端丽工整，没有丝毫马虎潦草的痕迹。
他的目光在最后一张上停留许久，然后吸了口气，把素笺放回去，又朝殷璃冰笑了笑，问：“还剩多少”
殷璃冰没有假装听不懂，抿了抿唇答道：“二十一篇。”
“那就是快了”萧明翊第三次朝他微笑，然后宣布：“今天休息一天。起来。”
“萧”
“别跟我说不行。”萧明翊倏地朝他一倾身，压低声音，语气又急又快，“你不知道现在我有多想撕了这些东西，所以别鼓动我也别给我理由明白了”
“你”殷璃冰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半晌，咬牙道，“你简直是个土匪”
他没有说“你敢”，因为他知道，这人真的敢。
这人今天对他笑的次数比以往哪一天都多，但他心里却有一种古怪的直觉：今天无论是谁，最好都别惹这人，包括自己。
“今不妨就当我是个匪。”萧明翊哼了一声，伸手捉住他的手腕，“跟我”
“啊”
萧明翊“走”字尚未出口，殷璃冰已小小地叫了一声，痛苦地缩起肩膀。
“怎么了”萧明翊反应极快，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已一把掀开了他的衣袖。
萧明翊目不斜视，穿庭而过。
到了最后一进，又闻满耳诵经声，却是大殿内正在做早课。
殿外台阶下，居然再度跪满了宫人，人数比上次还多。
鉴于今天这个日子，萧明翊并不意外，也没有像上次那样裹足不前，大步流星走过去，拾阶而上，一推殿门从里面闩住了“砰砰砰”他抬手就把门捶得山响。
阶下数百宫人俱都惊而望之，殿内却无一丝异状，念经的念经，敲钹的敲钹，竟无人来应门。
萧明翊放下手，静静地道：“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殿内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附近一间厢房内却奔出一名僧侣，“何人在此无状喧哗可知这是”
一言未了，萧明翊眼风扫过，来者顿时噤声。
萧明翊转回头，态度已重归平静，“你不开，可以，我马上动手拆门。你知道我做得出。”
殿内诵经鼓钹之声乍然一停，复又继续。
然后，门棂上一阵光影闪动，殿门终于缓缓开启。
一名老僧当门而立，长眉垂须，目光沉静，“化外清静地，檀越何以”
“冒犯了。”萧明翊合掌致歉，却根本不容对方多说，三字出口，人已昂首迈进大殿。
迎面便见一尊妈祖的金身塑像，慈目低垂，法相庄严。
四周经幡飘动、香烟缭绕，十几名身披法衣的僧侣趺坐在蒲团上闭目唱经。
他并非信徒，因只在妈祖金身前肃立片刻，便径直朝左边走去。
殷璃冰坐在那里的一张香案前，一声不吭地瞧着他，眼底似有千言万语，又似全无表情。
多日不见，他益发清瘦了，一张脸只有巴掌大，下颔尖尖，唇色淡得几乎看不出轮廓。
萧明翊走到案前，低头朝他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只拾起他手边的一沓素笺，一张张翻看过去，都是手抄的经文，清一色的正楷，笔迹端丽工整，没有丝毫马虎潦草的痕迹。
他的目光在最后一张上停留许久，然后吸了口气，把素笺放回去，又朝殷璃冰笑了笑，问：“还剩多少”
殷璃冰没有假装听不懂，抿了抿唇答道：“二十一篇。”
“那就是快了”萧明翊第三次朝他微笑，然后宣布：“今天休息一天。起来。”
“萧”
“别跟我说不行。”萧明翊倏地朝他一倾身，压低声音，语气又急又快，“你不知道现在我有多想撕了这些东西，所以别鼓动我也别给我理由明白了”
“你”殷璃冰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半晌，咬牙道，“你简直是个土匪”
他没有说“你敢”，因为他知道，这人真的敢。
这人今天对他笑的次数比以往哪一天都多，但他心里却有一种古怪的直觉：今天无论是谁，最好都别惹这人，包括自己。
“今不妨就当我是个匪。”萧明翊哼了一声，伸手捉住他的手腕，“跟我”
“啊”
萧明翊“走”字尚未出口，殷璃冰已小小地叫了一声，痛苦地缩起肩膀。
“怎么了”萧明翊反应极快，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已一把掀开了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