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水丈波（二）
烟霞湖心,萧明翊如墨般的发丝随风飞舞，那容颜既有堪比女子的美貌，又有超越男子的随意潇洒。明明立于众生之中，偏偏让人觉得他已超脱世俗之外。艄公放下船桨，抄着双臂倚在船头看他。
“查的如何”
“叶浅莘失踪的那一天一夜去了一个地方。”
“哦哪里”
“慕羽城郊的一户农舍，里面住着叶浅莘户籍上已经嫁人的表妹。”
“她去做什么”
“似乎要送一封信”
“什么信”
艄公摇摇头，萧明翊挑起了眉：“你竟然没有截到”
艄公不屑地哼了一声：“不是没截到，而是她半途反悔了，又将信烧了”
萧明翊皱起了眉，这似乎有些搭不上边，那艄公似看出他的想法，又道：“不过每年四月，她的这位表妹都会往东南沿海一个叫许家集的小渔港送一份礼”
萧明翊眼皮一跳，抬起头看向艄公：“给谁”
艄公低低笑了一声：“殿下要查叶浅莘，还必须查一个人”
“到底是谁”萧明翊显然对艄公的故作玄虚有些反感，忍不住口气冲了起来。
“张道初”
张道初萧明翊蹙眉，记忆里似乎没有这个人，应该不是亓国近年来的重臣。
“张道初虽不是重臣，但他五年前失踪的同时，叶浅莘就出现了，你觉得此事巧合的可能性有多大”
萧明翊缓缓将手指按住下唇，似想到什么抬眼看向艄公，那双墨玉般的眼睛灿如星夜，此时正含着让人不舒爽的促狭。
“我知道你都查清楚了不然这几日为何没了踪影，风枕石你还要给我卖关子卖到什么时候”
风枕石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萧明翊越发不悦，虽也是风家人，但他和风晚亭给人的感觉却是南辕北辙，风晚亭做事滴水不漏，总让你感到踏实，时常还有惊喜，而风枕石呢行事却透着一股子邪气，时不时还给你带来些惊吓
“殿下我说你真是越来越没耐心了”
“我们当初可是有言在先，你没忘吧”
风枕石听他这样说，脸色便沉了下来，他面露讥诮道：“当然不会忘，望殿下事后也别拖泥带水”
萧明翊哼了一声，风枕石接着说道：“张道初，出身江夏名医世家，端王六年考入太医院，二十一年晋为院使，此后便一直是殷誊瑞的专用御医。九年前蓝苜羽母女暴病而亡，殷誊瑞对太医院再无一丝信任，除张道初外，不允许任何一名医官接近殷璃冰，于是此人又成了殷璃冰的专用太医，直到五年前，一场突发重症差点要了他的命，这才辞官休致，自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这样”萧明翊问。
“就这样殿下一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要在意张道初的消失和叶浅莘的出现，关键在于是为了掩盖他们的行踪，王城司连看家本领都使了出来。这几日我遍寻吏部、户部的每一处角落，竟然没有找到任何只言片语。所以我自然的想到这两人背负命运的时间也许就是王城司的一个破绽。”
风枕石接着说道：“张道初虽然消失得干净彻底，但他在太医院供职三十多年，又是名医，王城司就是再有本事，也抹不掉他的过去。我从他的生平入手，反过来再去查叶浅莘，果然收获不小，其中最关键的一点”
“让我猜猜，张道初是四月生人”萧明翊插嘴问道。
风枕石诡秘一笑：“四月十六。”
萧明翊扬扬眉，脑中略一思忖，已经有所开悟“难道说他是叶浅莘的师傅”
“养父。”风枕石更正，“张道初一生无妻无子，人到中年才收养了一名女婴，因为容貌异于常人，向来养在深闺，只有少数几个仆人知晓。”
萧明翊点点头，深邃的双眼犹如子夜寒星一般幽芒烁动，“不错，他的衣钵，他背负的秘密，都得有一个完全信得过的人来继承，当他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就由这个人来替他尽忠职守而还有什么人，比从小就被灌输这一理念的养女更可靠”
“对。我想他们原本的计划应该更为缜密，不会让叶浅莘出现得这么突然，而且正好与他离去的时间相符，但他突发急病，导致叶浅莘不得不提前出现，这才落了痕迹。”
而正是这一点小小的纰漏，为风枕石提供了一个准确而关键的切入点。
此后的事情，不过是顺藤摸瓜、按图索骥罢了。
萧明翊顿时脑中一片清明，再看风枕石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便狐疑道：“那结果呢”
“结果要殿下自己去找”
萧明翊眯起了眼，风枕石道：“我只答应殿下做三件事，叶浅莘是一件，殿下可记住了”
萧明翊有些不悦：“你到底还是风家人。”
闻此，风枕石冷冷一笑，萧明翊又道：“我不知道你如何化身孩童接近殷璃冰，也不知为何殷璃冰一再袒护你，但也请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风枕石冷着脸道：“殿下也别忘了，我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我现在还顶着风这个姓”
“查的如何”
“叶浅莘失踪的那一天一夜去了一个地方。”
“哦哪里”
“慕羽城郊的一户农舍，里面住着叶浅莘户籍上已经嫁人的表妹。”
“她去做什么”
“似乎要送一封信”
“什么信”
艄公摇摇头，萧明翊挑起了眉：“你竟然没有截到”
艄公不屑地哼了一声：“不是没截到，而是她半途反悔了，又将信烧了”
萧明翊皱起了眉，这似乎有些搭不上边，那艄公似看出他的想法，又道：“不过每年四月，她的这位表妹都会往东南沿海一个叫许家集的小渔港送一份礼”
萧明翊眼皮一跳，抬起头看向艄公：“给谁”
艄公低低笑了一声：“殿下要查叶浅莘，还必须查一个人”
“到底是谁”萧明翊显然对艄公的故作玄虚有些反感，忍不住口气冲了起来。
“张道初”
张道初萧明翊蹙眉，记忆里似乎没有这个人，应该不是亓国近年来的重臣。
“张道初虽不是重臣，但他五年前失踪的同时，叶浅莘就出现了，你觉得此事巧合的可能性有多大”
萧明翊缓缓将手指按住下唇，似想到什么抬眼看向艄公，那双墨玉般的眼睛灿如星夜，此时正含着让人不舒爽的促狭。
“我知道你都查清楚了不然这几日为何没了踪影，风枕石你还要给我卖关子卖到什么时候”
风枕石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萧明翊越发不悦，虽也是风家人，但他和风晚亭给人的感觉却是南辕北辙，风晚亭做事滴水不漏，总让你感到踏实，时常还有惊喜，而风枕石呢行事却透着一股子邪气，时不时还给你带来些惊吓
“殿下我说你真是越来越没耐心了”
“我们当初可是有言在先，你没忘吧”
风枕石听他这样说，脸色便沉了下来，他面露讥诮道：“当然不会忘，望殿下事后也别拖泥带水”
萧明翊哼了一声，风枕石接着说道：“张道初，出身江夏名医世家，端王六年考入太医院，二十一年晋为院使，此后便一直是殷誊瑞的专用御医。九年前蓝苜羽母女暴病而亡，殷誊瑞对太医院再无一丝信任，除张道初外，不允许任何一名医官接近殷璃冰，于是此人又成了殷璃冰的专用太医，直到五年前，一场突发重症差点要了他的命，这才辞官休致，自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这样”萧明翊问。
“就这样殿下一定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要在意张道初的消失和叶浅莘的出现，关键在于是为了掩盖他们的行踪，王城司连看家本领都使了出来。这几日我遍寻吏部、户部的每一处角落，竟然没有找到任何只言片语。所以我自然的想到这两人背负命运的时间也许就是王城司的一个破绽。”
风枕石接着说道：“张道初虽然消失得干净彻底，但他在太医院供职三十多年，又是名医，王城司就是再有本事，也抹不掉他的过去。我从他的生平入手，反过来再去查叶浅莘，果然收获不小，其中最关键的一点”
“让我猜猜，张道初是四月生人”萧明翊插嘴问道。
风枕石诡秘一笑：“四月十六。”
萧明翊扬扬眉，脑中略一思忖，已经有所开悟“难道说他是叶浅莘的师傅”
“养父。”风枕石更正，“张道初一生无妻无子，人到中年才收养了一名女婴，因为容貌异于常人，向来养在深闺，只有少数几个仆人知晓。”
萧明翊点点头，深邃的双眼犹如子夜寒星一般幽芒烁动，“不错，他的衣钵，他背负的秘密，都得有一个完全信得过的人来继承，当他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就由这个人来替他尽忠职守而还有什么人，比从小就被灌输这一理念的养女更可靠”
“对。我想他们原本的计划应该更为缜密，不会让叶浅莘出现得这么突然，而且正好与他离去的时间相符，但他突发急病，导致叶浅莘不得不提前出现，这才落了痕迹。”
而正是这一点小小的纰漏，为风枕石提供了一个准确而关键的切入点。
此后的事情，不过是顺藤摸瓜、按图索骥罢了。
萧明翊顿时脑中一片清明，再看风枕石一副怡然自得的神情，便狐疑道：“那结果呢”
“结果要殿下自己去找”
萧明翊眯起了眼，风枕石道：“我只答应殿下做三件事，叶浅莘是一件，殿下可记住了”
萧明翊有些不悦：“你到底还是风家人。”
闻此，风枕石冷冷一笑，萧明翊又道：“我不知道你如何化身孩童接近殷璃冰，也不知为何殷璃冰一再袒护你，但也请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风枕石冷着脸道：“殿下也别忘了，我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我现在还顶着风这个姓”